第十二章 暴风之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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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at dec 19 22:00:00 cst 2015
楚戈一开始还清楚计算自己杀了多少人，但是到了第三十多个，就算不清了，只顾着杀了。
楚戈手上除了一开始高价买来的唐刀外，又捡起了一把丢置的环首刀。
唐刀其实就是唐人的横刀，横刀比环首刀更具杀伤力，外形也更科学：刀身很厚且重，强壮的刀身下侧则是让人胆寒的大切刃，整体线条刚硬笔直，横截面是一个线条笔直的长方形加等腰倒三角。
锋锐破甲，是冷兵器当中的肉搏王者！据说只有极西之地的大马士革刀才能勉强比肩。
其实要习练好一门兵器很不容易，光说要是想开一手好弓，就要下七八年的功夫！
敢用双刀，没有三五年功夫是练不好的！要知道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，一把刀时候好控制，两把刀弄不好就是自残！双刀则讲究两手用力均匀，刀式清楚，步点灵活，上下协调，招数多变。楚戈也是在东汉时多位名师指点，日日习练也才初窥门径。
抽刀而上，右手唐刀飞舞如絮，因为唐刀重量轻刀身窄，刀快多变化！连挑斩了三个扑上来的蛮子，才被最后蛮子死死抓住刀刃不放;这时左手一直侧夹腰间的环首刀，等用的机会了，抽招！翻砍下眼前的好大一颗头颅，楚戈才喘了口气，虽然身体素质好，可高密度的疲惫作战了两个时辰还是有些体力不支。
楚戈看左右自己的部下，自己练武体质都要大喘气，其他人也只能咬牙硬挺着，只能勉强保持稀稀疏疏的阵型。
“大哥！校尉令我们撤换！”
诸葛竭也是狼狈样子，头盔不知道哪去了，披头散发，还沾了不少乌红的血泥;这家伙也是个好武善战者，还加入了武当派，翻滚什么的也是他所谓门派招式。
两人虽然初见结怨，可战场搏杀相互照料早已化解小小的怨恨，同袍之谊当是世上最坚固的感情之一！更何况两人还是亲戚。
“撤！”楚戈干枯的嗓子挤出一句沙哑的吼声，让左右几十个杀红了眼的汉子为之一振，麻利的解决眼前的敌人，在战友掩护下几乎每个人都提着一串血淋淋的耳朵，缓缓交替撤退。
楚戈和他队伍一直奋战在第一线，原本四百人编制，此刻剩下不到两百人;几乎人人带伤，连楚戈都被划伤了一道，当然诸葛承武那样变态的身体加上一副铁甲，是没有受伤的，蛮子那些锈迹斑斑的斧钺，估计连诸葛承武的厚皮也砍不透。
没有重伤者，西汉的医疗实在太差了！普通士兵要是受了重伤，抬下来也是死，与其痛苦哀嚎着死去，还不如死前狠狠咬对方一口！
这些可怜单纯的人，只为了那笔常人眼里的巨款，付出了宝贵的生命。在他们看来自己的贱命，值这样的价格，着实令父母老婆大赚了一笔！
伤亡大！收获也大！汉代以收集敌人左耳计算战功;对初上战场的新兵来说，这样的恶战，是大赚赏银的机会，几乎每个人都收集了十余个！
虽然身边的战友战死过半，但大家还是气势如虹，参军就意味着会有牺牲，生死由天，死亡也不是什么坏事，有钱赚啊！也对，毕竟才六个月相处没什么感情，还没有那种并肩作战的袍泽感情！
战士们都席地而坐休息，楚戈还有大事做，他把每个战死士兵的战功(那些耳朵，呕！)都单独包起来写上名字，并且让诸葛奉文记录成册，以防万一。
“大哥，我感觉换了一波蛮子。”诸葛承武高兴的数着战功，像是发现什么异常，冲着擦拭唐刀的楚戈摆了摆手上的耳朵，挥飞出去的鲜血飞溅，滴在诸葛竭额头上，诸葛竭毫不在乎随手一抹。
这在以往诸葛竭肯定要发火，然后不管打不打得过，都要上前比划两下！
看来战场揭开人自己都不知道的内心另一面。
“我知道。秦军下一次攻势必然是雷霆一击！做好准备，好好休息。”楚戈用破布擦拭好唐刀，收回鞘中;就枕着冰凉的石头，终于闭上充满血丝的双目。
诸葛承武还想继续问，但看到楚戈躺倒下了，也不好开口，见奉文还在挨个统计军功，便跑过去询问楚戈话里的意思。
“我说，哥，楚哥说雷霆一击什么意思？咱们不是已经和秦军打的不可开交了吗？”
“我说承武，你平时不是看了许多兵书吗？”奉文不动声色，沉着脸道。
“虽然我们打的火热，可全是奴仆军;秦军的主力休息了这么长时间，应该早就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这支没有骑兵护两翼的轻步兵！如今蛮军攻势一改，定然是为了给秦军主力的积聚列阵，准备时间，再说蛮军攻势不停，又能继续消磨我军意志。所以下次面对的肯定是秦军的铁骑冲阵！所以现在我们还是好好休息，留下力气，等一会，嗯。”不用说，围上来几人就知道没说的那两个字是逃跑。
诸葛奉文对于局势判断非常人所及，加上渊博的学识和超凡的才智，令一众大老粗佩服不已，尤其觉得幸运能和诸葛奉文并肩作战。
最起码，有个人在旁边告诉自己，什么时候最好逃跑，啥时候挺住，众人唏嘘不已。
诸葛承武脸色有些变了，说话都急了:“哥，那还等什么，赶紧告诉将军啊！”
“弟弟呀，你什么时候能开窍啊！战前看你挺好的，大有改观，这会又回去了。”奉文真是苦笑不得，自己是个芝麻大小的大头兵，跑去找主将，太天真了，就是楚戈去找，也不管什么用啊！再说，难道主将那么无能？慈不掌兵啊！自己分明早就成了弃子！
“赶紧过去告诉主将，也好早做应对！”承武见没有人动，只好自己一人起身。
奉文赶忙一把拉住承武，把他按回去，劝道:“承武！主将身经百战，岂能不知！只是此时已经无能为力了啊！如今我们只剩下一万余人，只有轻盾薄刀，又是久战疲惫之师！就算结成阵型，也只会被骑兵踏破，还不如分散些，更容易脱身！”
承武听到这一番话，才彻底明白，自己已经成被放弃了！怪不得刚刚接战前，让盾手弓弩撤到后方结阵，想秦军冲破一万多汉军，到时候再撞上养精蓄力多时的枪盾阵，一定能保全武丁营精锐部分，可笑，自己还以为找到了展示的舞台，却早就注定失败与死亡！真是不甘心啊！
“承武，你干什么！”这次奉文根本拦不住，承武提着刀居然想重新回前线作战。
“我要去战斗！在一线搏杀！杀那些骑兵！”
砰！砰！砰！
不知何时，楚戈站起身，这时候也只有他能拦得住承武了;连续三拳打在胸口同一位置，强如承武，也踉踉跄跄退倒在地上。
“你当你是谁！杀了几十个蛮子就觉得自己是万人敌吗！愚蠢不可一世！你告诉我什么是万人敌？”楚戈大吼教训承武，两人自幼竞技只有楚戈各方面压制承武，虽然后来力气的差距越来越大，可承武每一次和楚戈交手都占不了便宜。这种威压，也镇得住承武。
“承武，还不认错！忘了师傅送你的话吗！”奉文也赶忙上前劝阻道。
“谨遵师傅教诲，切莫逞匹夫之勇！兵法策略，方是敌万人之武！”面对着两位兄长，承武也只能低垂着头回答。
“老老实实，在这里呆着！一会保护好奉文！”
“是！”
……
秦军来了！
秦骑来了！
蛮子如潮水般涌来，犹如潮水般退去。
真正的对决
最后的时刻！
要活下来啊！楚戈！
..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