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喝酒的过程中张旻忽然谈到吴天硕打算办校办企业的事。

张旻说:“听说吴天硕下学期要办校办企业。说是勤工助学,也不知道助的是哪门子学?”

孙澄邈点点头,轻描淡写的说:“吴天硕开始折腾了。”

辛怀玉从未听说过这等事,茫然的问:“学校办什么校办企业,放着教育不搞,净搞些乌七八糟的东西。”

张旻道:“不知道就别瞎说。听说是上面的政策。”

“你别瞎说了,上面哪有政策?是吴天硕自己跑科委跑教育局弄的。”孙澄邈纠正道。

“这么一搞,学校教育岂不要受到冲击?”辛怀玉不无担忧的说道:“咱们来了才一年多,学生减少了1/3,再这么搞下去,怕是学生越来越少了。”

孙澄邈突然有些激愤,骂道:“吴天硕心思根本就不在教育上。看着是要往塌弄这个学校。”

“不会吧!”辛怀玉疑惑的看着孙澄邈,“吴天硕抓教学还是抓得挺紧的呀。”

“你懂个屁。”孙澄邈骂,“那都是表面文章。我看吴天硕骨子里求的不是教育,是人财。”

张旻笑了。

“老孙看人有两下子。”

“你也这么认为?”

“哈哈……哈……”

“啥意思?”辛怀玉气道:“我见你捧吴天硕时净是漂亮话,态度还那么真诚,说得我都感动了。”

“哼……”

张旻不高兴的冲着辛怀玉嗤鼻子。

“老辛你看人也挺准的呀!”孙澄邈玩笑道:“你看张旻算是看到骨头上了。”

张旻就骂:“两个玩意,我好心告诉你们点事,你们倒拿我开涮。真他妈不是东西。”

“你是东西好啦!”

孙澄邈笑道。

“这人心浮得……”辛怀玉无奈的叹息道。

“反正我听说学校明年开春要闹个养鸡厂,还要闹个印刷厂。”

说完,张旻突然兴奋了。

“对了,你们知道这个印刷厂谁来开吗?”

辛怀玉和孙澄邈都摇摇头。

“听说是吴天硕的女婿,叫刘广义。”张旻得意的说道。

“说起刘广义,跟我关系还不错。有一次请区里的领导吃饭,中间就有刘广义。闲聊中刘广义问我在哪个单位上班。我说在南海中学。刘广义说校长是不是叫吴天硕。我说是呀,你认识?刘广义笑了,说那是我老丈人。我当时还逗乐,说,世界这么小,饭桌上就遇上亲人了。刘广义就跟我说他老丈人明年要在学校开个印刷厂,让刘广义去当厂长。我说你懂印刷?刘广义笑了,说他爸原来是包头市第一印刷厂的厂长。企业改制,他爸就把印刷厂承包了。他高中毕业先是当兵,回来后一直在印刷厂上班。现在改制,印刷厂成了他们家的了。我问原来印刷厂的工人呢?刘广义笑着说,都回家了。”

“我也听说这次企业改制不少工人失业的事。也不知道改革会朝哪个方向发展,只可怜了工人。”孙澄邈叹息道。

“从哪个方向发展不知道,全民经商倒是事实。你不听坊间流行的什么造导弹的不如倒鸡蛋的?现在凡是有颗脑袋的都想着法做点买卖。挣钱才是第一位的。”张旻精通世故的说,“企业改制,原来的厂长受了益,工人下了岗。有人就真的提了个篮子蹲在大街上卖鸡蛋,结果你猜怎么着?让城管连篮子带鸡蛋给没收了。”

张旻说完哈哈大笑。

辛怀玉不知道社会上这些事,平时也不关心,自然插不上话,只能静静的听。

“还有咱们学校的尹老师……”见辛怀玉茫然,张旻解释道:“就是那个干瘦干瘦,脸上净血丝,走路往前冲似的化学老师。”

辛怀玉想起来了。

一副总是急眼儿的形象浮现在了辛怀玉脑海里。

这时的辛怀玉还不知道,自己很快就要跟这个一说话就跟急眼儿的化学老师在一起了。

“尹老师咋了?”

“把自家的院子收拾出来,养了100多个鸡。成了鸡老板了。”

“这有啥?又不耽误工作。”

“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?”张旻骂道,“我是说现在人人想着挣钱发家。”

“知道。”

辛怀玉笑道。

“说啥事呢又扯到养鸡上了。”孙澄邈不满道:“还是说你刚才的事吧。”

“我在酒桌上跟刘广义套近乎,刘广义喝高了,把什么都说了。”张旻突然神秘的问道:“你们知道会计是谁?”

“谁?”

辛怀玉和孙澄邈几乎同时好奇的发声问。

“李若溪。”

“狗屎。”孙澄邈气得骂道,“还用你说,现在学校的会计不就是李若溪嘛。”

“你懂个屁。”张旻轻蔑道,“要这么简单我还跟你们说个啥劲?”

“真有故事?”孙澄邈来劲了。

“当然有故事了。”

张旻得意洋洋,脑袋后仰,不说了。

辛怀玉不喜欢打听别人的私事,淡然的看着张旻。孙澄邈急了,骂道:“装什么逼?快说呀!”

张旻压低了声音悄声告诫:“我说了你们都烂在肚子里,千万不能往外说啊。”

“说你的吧。”

“还记得李若溪咋当上会计的吗?”

“不就是那次校长竞聘之后当的会计嘛。”

孙澄邈不屑道。

“是呀!”辛怀玉也来了兴趣,“我记得高振国竞聘失败后调离了学校,到别的学校当副校长去了。高振国老婆吴春芳见男人调走了,怕一个人势单力薄,也跟着调到了男人的学校。吴天硕就把教音乐的李若溪调到了会计室,当了会计。”

“就这么简单?”

“不然呢?”

“你们不记得后来吴天硕搞教师聘任时落聘的那个老师,叫什么来着?对,叫张耀祖。在郝振国宣布落聘名单时骂的什么话?”

辛怀玉率先摇摇头。

孙澄邈也跟着摇摇头。

张旻笑着用指头指着两个人骂:“跟两个傻子似的。”

辛怀玉不以为然道:“谁记那些事,就你无聊,才操这心。”

张旻急了,说:“还听不听?不想听我睡觉去了。”

“听。听。”孙澄邈笑着双手合十,“您老千万讲完了再睡。”

辛怀玉看着孙澄邈,调侃道:“你这是求佛呢?还是还俗?”

“你懂个屁。”孙澄邈反讥道:“这叫轮回。佛即是俗,俗即是佛。”

经张旻这么一说,辛怀玉和孙澄邈才回忆起那天的情形。

当时,郝振国还没念到张耀祖的名字,张耀祖就怒了,手里的玻璃杯砸向了吴天硕。然后还要扑上去打吴天硕,被众人拦住后,破口大骂。先挖吴天硕的历史,说吴天硕不是个东西,骂到后来就骂到男女关系上了。说吴天硕表面上道貌岸然,肚子里全他妈是男盗女娼,还指名道姓的提到了李若溪。

辛怀玉清楚记得张耀祖骂吴天硕:“看你一本正经,跟个好人似的。你是个啥玩意儿老子最清楚不过。老婆外头混把子,你你妈的往家领女人。你以为谁不知道?一家子男盗女娼,还你妈正儿八经坐在哪儿当校长?”

后来马向前站起来阻止,张耀祖又冲着马向前骂:“驴求马蛋的东西,少你妈插嘴,爷看见你那张马脸就生气。”

气得马向前站在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脸憋得通红。

张耀祖骂完马向前突然冲着吴天硕骂出一句:“你赶走吴春芳啥意思?你让李若溪当会计啥意思?”

当时就惹恼了李若溪,会场是李若溪跟张耀祖大闹了一场。

“你啥意思?”辛怀玉惊异的瞪大眼睛问道。“难道吴天硕跟李若溪……”

“哈哈……”张旻打起了哈哈,“我可没说哟。”

“行了。”孙澄邈嘲讽道,“装啥大尾巴蛆,你就往下说吧。我们都听着呢。”

“那次喝完酒后我就跟刘广义算认识了。后来刘广义叫我喝了几次酒,两人亲近了,啥都说。李若溪的事就是刘广义告诉我的。”

“说重点,净扯些没用的。”孙澄邈不满道。

“这还要咋说呢?”张旻不屑道,“你是不是傻子?”

孙澄邈就推了张旻一把,张旻趔趄的跌在床上,一个人笑。孙澄邈骂:“你才是傻子呢。”骂完了正经说:“你今天咋想起说这些?不怕传出去吴天硕收拾你?”

“怕?当然怕了。”张旻故意做出害怕的样子,夸张的说,“好怕怕。”

“恶心不你!”

辛怀玉看不下张旻的夸张,笑骂了一句。

“不怕了。”

张旻突然严肃了,一脸牛逼劲。

“有文章。”孙澄邈来了兴趣,“说说呗。”

张旻这才把最近跟区里的老乡交往的事说了出来,最后说:“已经答应我了,过起年先借调到人大,等有机会再办手续。”

“哈!我说呢,原来很快就成政府人了。”孙澄邈夸张道。

“你不当老师了?”

唯有辛怀玉天真,带着惋惜的口气问。

“当老师?”张旻用嘲弄的口气说道,“但凡有点可能谁他妈当老师?只有你这种傻子才孜孜以求的要把老师当到底,你问问老孙,愿不愿意当老师?”

辛怀玉看孙澄邈。

孙澄邈眼睛往仰层上飘,头也随之仰起,不看辛怀玉,也不看张旻。

“你说话呀。”张旻催促道。

“你说我这种人不当老师还能干啥?”

孙澄邈慢条斯理的说道。

张旻不再理睬孙澄邈,转而关心起辛怀玉来。

“老辛,我劝你别一根筋就想着当老师。现在老师待遇这么低,还经常拖欠,不如想想办法调出去。我听说这地方净是固阳人,势力大得很。你家是固阳的,随便找找人,总能找到关系吧。”

“我跟老孙一样,除了当老师还真做不了别的。”

辛怀玉坦言。

确实,像辛怀玉这种不谙世事的人到了别的地方上还真不好混。

我们学校原来有一个语文老师,好像姓王,书教得好,文章写得好,被市人事局看上了,硬是调了过去。调过去后,先是不抽烟不喝酒,跟人打交道正儿八经,严肃得不行,啥事都照章办。很快得罪了一批人,弄得灰头土脸的,想回来,又回不来。听说后来扔下斯文,抽烟喝酒打麻将,没有他不会的,没有他不做的。跟群众打成一片,跟领导混成一堆。混得像鱼掉进了水里。

到底是文化人,肚子里有东西,好起来难,坏起来容易得很。从悟性上讲,往坏的悟性比往好的悟性高多了。

混到后来,跟老婆离了婚,找了个小的。

再后来得了癌症,死了。

令人扼腕叹息。

辛怀玉后来想:啥叫得其所居?就是该干啥干啥,干啥的干啥,越了界,就容易出事。

说起得其所居,不得不说吴天硕兴办校办工厂。

学校开工厂,搞创收,一手办学、一手经商,说是补充经费不足,其实收入一点也没进学校,钱不知道弄到哪儿去了。

我们学校在吴天硕手上办起了养鸡厂和印刷厂。养鸡厂办了两年,等吴天硕调离学校后就停办了。印刷厂办了三年,前两年按学校校办厂,吴天硕被调走后,马向前接替校长,把印刷厂独立出去,学校只收房租,第四年因为拖欠学校房租被请了出去。

老师们两年间没有从印刷厂见过一分钱利,反倒是学校往里贴了不少钱。

至于多少钱,正如张旻所说,只有李若溪知道。

印刷厂厂长果然是刘广义,干了几年,怨气冲天,骂自己的老丈人不是东西。印刷厂成了吴天硕的提款机。把刘广义他爸弄下点资产净糟害进去了。

鸡厂还行。老师们两年间分了两次鸡蛋。一次十斤。都是在八月十五时候分的。老师们高兴的提着蛋皮上带着鸡屎的鸡蛋,回家炒鸡蛋吃。

有人逗辛怀玉。

“辛老师,你家的鸡蛋咋净是鸡屎?下次记得把鸡屁股擦干净了再下。”

这是后话。

张旻跟辛怀玉说换个地方,其实是好心。

张旻已经听说吴天硕要把辛怀玉放到鸡厂养鸡。但因为吃不准,没有明说。

辛怀玉脑子轴,哪里能想到这些,故而说出了除了当老师还真做不了别的。

他想不到,不等于做不到,更不等于不让他做。

除了当老师,他还真做了别的。

1990年初秋,辛怀玉进了鸡厂,一干就是两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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