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靠自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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fri dec 18 22:10:31 cst 2015
“放箭！”
战争规矩，刀还没碰盾，先来几波箭雨！汉军的阵型也是如此安排，前两排是弩兵，拿的汉弩可以连发三支，两排一列六箭过后便撤入身后巨盾手中，巨盾手后是长矛兵，五米的长矛只有铁质的枪头搭在巨盾沿上，怎么配合相信大家都已经脑补出来了，之后便是三排弓箭手，人手一弓，腰间两壶箭;此时早就搭箭在弦上。
不过敌人靠近，还未发，在等一人试射，看是否在射程内，所选之人皆是善射臂力惊人的士卒，终于阵中稀散的射出几箭，楚戈也取下马鞍上长长的步弓，没办法马弓窄短，射速快，射程短;还是取射程远，力道足的步弓好！
对着冲的最近，看着就穷凶极恶，表情挣扎的一个粗壮的蛮子，轻轻松手，快若惊鸿，飞箭准确的咬在那个蛮子的脖颈带来一抹血花。
中了！
一瞬间楚戈楞了。
杀了一个人！对！他是敌人，是蛮子，可也是一个人！然而楚戈并不是愧疚，或是什么的！令楚戈失神的是:没有感觉！没错！最害怕的是自己杀人后！没有一丝感觉！没有惊慌！没有畏惧！没有兴奋......什么感觉都没有！静的可怕！
有些人，将门世家从小学习兵法武艺，可一到战场就惊慌失措，这样的人选择战争，可战争没有认可他们。(列如赵括，李景隆)
还有一些人，之前一直默默无闻，有一天在战场上突然就找到了真正自我，从此一发不可收拾！这些人战争选择了他们。(列如李成梁，凯撒)
最后还有一种，选择了战争，战争也给予了回应。楚戈便是其中之一。
楚戈手下都是圆盾加腰刀的近身兵，所以在第二阵，准备在一阵被撕开时上前帮忙，所以不少自己花钱买了弓的士兵也开弓帮忙。
箭如雨下，再合适不过！狠狠扎入蛮子前锋，让它们瞬间血花四溅，沉重的栽倒在百余步内;可是血更激发了它们的凶残，迎着箭雨，没有盾牌的蛮子们，前仆后继！无惧死亡！越冲越近，不过弩箭共发，让蛮子站不起身，受伤的在地上爬，后面的踩着前面爬的冲上前......
连射了三波箭雨，前排的弩手放空箭匣都退回盾手身后，此时蛮子离得已经很近了，楚戈都能清楚的看到一双双噬人的赤瞳！
不过此时只有极少数士兵感到害怕，因为新军大都招募来的是山村里的汉子，西汉多山，哪个乡下人不会打猎，没见过狼的眼睛，所以对这些人形野兽是没啥畏惧的。
近了！近了！
再近点！
吴老七，是前排长矛兵中一个伍长，他可不是啥新兵，是足足当了七年兵的老油子！这次特意被选出来判断距离。
吴老七，看着蛮子越来越逼近，心里要说一点慌张那是不可能，不过还是十分有把握，五十步，三十步！二十步！十步！
“挺枪！冲！刺！！”
“杀呀！”
一排新兵按照练习，端直长矛，虽然不太整齐，但也不是差太多，还算整齐的枪头从盾牌空隙刺出，看着就像是平缓的坡地，无数枪林突然钻出！冲在前排的蛮子，此时看到这，已经来不及反应，恐惧还留在放大的瞳孔，就什么都感受不到了……
“噗！”
士兵感觉到有阻力，可助力冲刺，加上锋利的枪刃，阻力马上就消失不见了，然而第一排的长矛兵还没结束，还有大段矛身留在阵中！士兵借着冲劲未消，仍快步挺矛冲向前！犹如葡萄插铁签！
“噗！噗！噗！噗！”
“哈哈！老子杀了四个！”
正常的情况，长矛手能连穿三个人都是运气不错！而这群新兵们的初战，大多却都是四个！
更甚有运气好的穿了五人！当然长矛折断的数量也很多，这完全归功于军队平时严谨的训练！还有蛮子们打仗都是大脑简单的肩膀顶肩膀！如果遇到是正规军，敢保证绝对没有这样丰厚的战果！
“收！”
不要想象是收回长矛，因为你可以想象一把长矛连穿了四五个人后，绝对骨肉卡的死死的，就算力大无比也不见得收的回来！(诸葛承武那样天生神力不算)
所以这个收，是让士兵们把长矛丢下，人撤到后排，这些长矛手，此时只好人人抽出腰间环首刀，加入了楚戈所在第二梯队，等待肉搏战再派上用处。
蛮子们仿佛没有看到地上堆积的同伴尸首，更是不理会时时刻刻高悬头顶而落的飞箭！迎着汉军枪林主动撞上去送死，嘴里大声叫喊着，妄图用血肉撞开钢铁防线。
楚戈好不容易找来一个经常面对蛮子的老军伍，询问这些蛮子叫喊什么?
吴老七，其实也听不懂，不过太听老部队里长官说过这事:“蛮子们，叫喊的是，杀死他们，为了女人财物之类的意思。”
“大秦，对蛮子不封军功吗？”楚戈刚问出这句话，就后悔了，都说是蛮子！大秦用给它们秦人的待遇？
“哈哈，开玩笑，蛮子还战功！没灭了他们，给口饭就是待遇不错了。”诸葛竭不屑的笑道。
听到此话，身后亲兵打扮的屈原眉头凝起，直到抬头看见楚戈也是这表情，又一下舒展开来。
“杀戮只能镇住一时，难保以后不叛！”楚戈没有什么民族主义的想法，主流儒家也是有要教化异族的思想。
“长官，你不知道，俘虏的那些蛮子，都是听话的很，从来不逃跑，给东西吃就什么都干！”吴老七原本就一直在西方战场，见得多了。
楚戈听此默默不语，不知心里想什么。
诸葛奉文注意力一直在楚戈身上，从开战到现在楚戈脸上只发生两次变化，一次刚刚射箭后几秒失神;还有就是听到蛮子如何如何后，脸上有几分怜悯。
如果楚戈当时杀了人呕吐或者当场坠马，奉文只能感叹，以后只能和楚戈做朋友了！
楚戈第一次面对前方如此血猩的场面，却稳如常态令许多人佩服！
屈原那货，还没看见那场面，只是闻到浓郁的味道，就呕吐好几回;诸葛奉文好歹见过杀人场面，可还是有些不适，诸葛竭也还好，但只能强撑着。
而楚戈骑在马上看到听到闻到的远超众人！
已经习惯，自己只能承认这个结果。初次面对残忍恶心的战场，楚戈居然已经习惯！
楚戈自己也知道，这道大门已经对他打开，而他也如鱼得水。
前线，盾下已经堆积了厚厚的残尸血水，长矛手已经全部消耗殆尽，弓手也无奈的看着自己肿胀的手臂;然而蛮军呼喊声却丝毫不曾消减！依旧蜂蛹而上，仿佛是那层层波浪，要压灭汉军！
盾手和弓手，此时开始撤退了，接下来就全靠步兵了！没错，改战阵，随着传令兵飞马而来，楚戈也只好下马改步战。
传闻这次领军的是一位非常年轻的霍将军！和卫青大将军关系不一般！
新人新作风，霍将军就命令第二梯队全线压上！第一梯队退后千步再结阵，听到这个消息，楚戈第一想法就是我们被遗弃了！而霍将军显然心里也是想把这些新兵步卒当了饵食。
盾手缓缓后退，这让蛮子更疯狂冲涌上前！尤其是没了箭雨压制，更是让这群野兽们凶性大发，噬血的双眼赤红发绿！
“绷绷绷绷……”
“噗噗！”
弓弦弹射的声音响成一片，战场之上，万箭齐发，将扑向汉军的无甲蛮子，整个儿覆盖到箭雨当中！如此凶狠的一轮劲射让蛮子攻势瞬间一止，就如解冻的泉水从高山飞落，撞击到巨石上激起冲击浪花！
然而抽刀断水水更流！不过时间却足够盾士弓手撤离了。
等到弩手撤入后方步卒当中，蛮子和汉军相互也就只有两百步，相互都能看见对方狰狞的脸庞和欲将对手置于死地的眼神！
楚戈已经让屈原骑着自己的马，从河上几座临时搭建的浮桥上撤离到营;原本准备是让诸葛奉文去，因为毕竟这相当于是一个活命的机会！
而诸葛奉文拒绝了，以兄弟同生死为理由，所以楚戈让没有武功的屈原先走;屈原在面对这样的局面，也是选择离开，虽然很想留下！可自己武功这么差，在乱军当中很难活下来，而他早就熟知这场战役，楚戈，主角都几经危险！
更何况自己不过是一无名穿越者，表忠心的机会以后还有，命就一条，活下来都好办。
“我若未能归来，还请告知徐姐，回东汉去吧！”
最后生的机会，楚戈给了一个认识几个月的陌生人;而这个人笨拙的骑上马，没有浪费时间，从战阵空隙快速穿过，头也不回，却在心里默默发誓:
此生仅一人，死亦辅楚成帝业！
“武丁营校尉令:蛮军至百步，全军冲锋！战至一兵一卒，非死不休！”传令官这次通报全军，以示决死之心！
楚戈听到声音，侧目就看到左后方竖起一面大大的将旗。
这位武丁营校尉，与楚戈只有一面之缘，是个中年的军汉，可是蓄起的胡子却已经有些花白，但看他脸孔晒得黝黑发亮，一对豹眼散着凶光，上马挥舞着几十斤重的大刀，十几个来回气也不喘！算是本领高强，久经战阵的宿将！
看本事轮资历当这新军的最高长官，是理所应当，可这人只是个单纯的武夫粗人！怕是言语之间和霍将军起了冲突，才安排来这必死的局！
再一看旗，楚戈心里想起一件大事，从安营扎寨后，就只见到帅旗高悬，可这霍将军旗帜呢？不会是霍将军跑路了吧！
“大哥！”
这时可不能走神，令已下，楚戈穿着和普通士兵无异，这是屈原走前特意劝告的，说如此汉军知你，贼军不知！
“杀！冲过去杀光他们！”
不同语音，不同动作传递着同一个意识！虽然素未谋面，无冤无仇，可战场相遇你死我活！本就是常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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